听到西门庆还想继续勾搭潘金莲,王婆心里直骂西门庆要色不要命。
但西门庆不想要命,她还想多活几年,便依旧拒绝道:“这事我真帮不了,西门官人还是另寻他人吧。”
“干娘,你先别急着拒绝,我知道你的顾虑,那武松的确是厉害,但你别忘了我是何人,我可是阳谷县首富!我日进斗金,府里供养武师好几,手下随从数十,还结识各路江湖朋友,与本县知县大人更是情同手足。
毫不夸张地说,在本县,我要呼风,风就得来;我要唤雨,雨就得落。那武松莫说是打虎英雄,哪怕他是过江龙,在这里也得给我收敛爪牙变成病大虫。
所以干娘尽管放心,只要有我保着,就算被那武松发现,他也奈何不得干娘半分。”
“这……”王婆有点动摇了。
见王婆动摇,西门庆又趁热打铁道:“而且如果干娘真帮我促成此事,之前许诺给干娘的好处不仅作数,我再另外给干娘在本县最繁华路段买一间商铺,让干娘远离那武松,再无后顾之忧!”
听到这,王婆彻底心动,利益的诱惑盖过了她对武松的忌惮。
“既然西门官人都说到这份上,我若再推托,倒显得不识好歹了……西门官人请先到对面找个地方坐会,我现在就去请那小娘子,你临近中午时分再以吃饭的名义过来。”
“都听干娘的。”
待西门庆走远,王婆深呼吸一口壮壮胆,然后来到潘金莲家门口,刚想敲门,正巧潘金莲要出门去买床铺被褥。
看到站在门口的王婆,潘金莲愣了愣,问:“王婆还有事吗?”
“啊是这样的,我那布料刚才又送过来了,所以便来问你现在有没有空过去。”
“可以啊。”
潘金莲决定先去帮王婆裁衣,中午休息时再去买床铺被褥。
两人来到茶坊,王婆擦干净桌子,然后从里屋拿出一小匹丝绸放在桌上。
这匹丝绸绣着精美的折枝花图案,光泽柔和且均匀,摸上去手感极佳,而且一丝折痕也没有,一看就是上等丝绸。
潘金莲用手轻轻摸过一番,立刻惊叹道:“王婆,这,这莫非是来自齐州的丝绸?!”
王婆嘿嘿笑道:“金莲真有眼光,一眼就看出来了。”
宋代的纺织技术非常发达,出现了不少著名的丝绸品种。
这其中,又以齐州、青州、登州等十个州的丝织品最为出名。
出名到什么地步?
这十个州向朝廷缴税,都不是交银子的,而是直接用丝织品代替,直入皇家内库,供皇亲贵族使用。
如果民间想用这种丝绸,至少也得是那些家财万贯的富豪商贾才用得起。
而王婆这一小匹丝绸就是西门庆为讨好她送过来的,不然她是绝对买不起也买不到这种丝绸的。
“没想到王婆你这么有钱,居然能买到这种最上等的丝绸!”潘金莲语气羡慕。
“哈哈,我怎么可能买得起这种东西,这都是那西门大官人送给我的……”
王婆又借机在潘金莲面前大肆夸赞了西门庆一番。
潘金莲依旧只是笑而不语。
她问清楚王婆打算裁什么类型的衣服,拿尺子给王婆量好尺寸后,便摊开丝绸开始动手。
这过程中,潘金莲十分专心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专心。
因为这是她遇到过最好的布料,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。
王婆在旁边观看了一会,忍不住连连赞叹。
这不是王婆故意恭维,而是她发自内心的赞美。
因为她活了这么多年,还真未遇见比潘金莲手工更好的裁缝。
不知不觉,时间已经来到午时。
王婆知道是时候叫西门庆过来了,便走出自家店外,把挂在外面的红手绢换成绿手绢——这是她跟西门庆约定好的暗号。
坐在对面一直偷看的西门庆,一看到这个暗号,立刻兴奋地起身,快步走向王婆茶坊。
看到西门庆过来,王婆大声地同他打招呼,以引起潘金莲的注意:“哎哟西门大官人,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啊?”
“想着有些时日未见王干娘了,便过来坐坐……咦,这位美丽的姑娘是?”西门庆装作不认识潘金莲,问王婆。
王婆配合他演戏道:“西门官人真是贵人多忘事,你前些日子才在我这茶坊前与金莲见过,她当时还替那卖梨的小哥向你求过情呢,你这么快就忘了?”
“哦!原来是那位姑娘!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。”西门庆“恍然大悟”道。
见两人说到自己,潘金莲只好停下手中的活,向西门庆行了个万福礼。
“哎哟,这相遇就是缘分,正好又到饭点了,不如大家就到我楼上应付一顿,如何?”王婆适时建议道。
“那就打扰干娘了。”西门庆自然是满口答应。
但潘金莲拒绝了,因为她答应过曾浩要尽量远离西门庆。
“王婆客气了,我还是回家里吃吧,不打扰你与西门公子相聚了。”
“哎姑娘请留步!”西门庆赶紧出声挽留。
他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潘金莲,如果潘金莲走了,他来这还有什么意义。
“请问公子还有何事?”潘金莲停住脚步,回过身表情平静地问。
“姑娘忘了你上次跟我说过的话吗?你说如果下次我们还有缘见面,你就答应同我吃一顿饭,莫非姑娘要做言而无信的人?”
听到西门庆的话,潘金莲认真回想了下,发现自己还真的这样承诺过。
注重承诺的她纠结了好一番,最后还是同意了。
“反正到时候如果发现情况不对,我就立刻离开。”她在心里安慰自己。
西门庆强忍着内心的兴奋,赶紧去买来酒肉果子,带上王婆二楼。
摆好酒菜,三人刚坐下,王婆就给潘金莲倒了满满一杯酒。
潘金莲赶紧摆手拒绝:“王婆莫倒酒,我不擅饮酒的!”
西门庆出声道:“姑娘莫慌,这是果酒,我故意为姑娘买的,不醉人,你尽管放心喝。”
听到西门庆这话,再加上王婆一直在旁边劝酒,盛情难却下,潘金莲便端起酒杯,浅浅尝了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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